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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南海郡再遇绣儿

作者:一帘雪夜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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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滇国,夕阳之下,一名剑客,骑着一匹骏马,卷尘而来。偶有三五成群的贫苦南蛮见了外乡人,伸拳舒腿躺在路中,那剑客也不计较,洒下一地铜钱,南蛮争相取拾,让开道路,此谓买路钱。那南蛮穷苦者,只为索得几文铜钱,聊以糊口,也非大恶之辈。

    这剑客,自然是成庸了,到得牛棚村故地,只见断壁残垣,依稀尚在,打马奔村后,见当年所掘义塚,坟土新添,有祭品散落坟前,尚有纸马燃烧余烬,成庸怅然,自语道:“我还是来迟了。”

    言毕下马,将酹酒端起,闻了一闻,用指头挑了一点儿,用舌头品了下,酒味未尽,复忖道:“想必是按俗过午方祭,祭后才去,否则酒味应该尽数散去。”于是烧化了些纸钱,打马直冲,沿着旧路返回,那一撮儿南蛮,依然躺在路中,索要买路钱。

    成庸掏出一块碎银,约摸有二三两,可换两三千铜钱,问道:“午后,可见有人自牛棚村出来,但有线索,这银子赏了你们。”

    十数南蛮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有个老成点儿的道:“回远客,是有人自牛棚村那股路出来,为首的是个军官,带着数十骑兵,拥簇着一辆马车,小人们不敢索要买路钱,他却赏了我们一吊钱。”

    成庸道:“那军官,你们可知姓谁名谁?”

    那南蛮道:“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要是好好想一想,应该能想起来什么···”

    成庸又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道:“老丈,好好想一想···”

    那南蛮道:“小人听见骑兵喊他羊将军,似是建康口音···”

    成庸把七八两银子抛在路边,道:“有劳老丈。”众南蛮从大路上蜂拥去抢,闪开道路。成庸打马,直冲南海郡而去。

    这条滇中通往南海的官道,成庸早年往返多次,沿路风驰电掣,奔驰了两日一夜,方才入得南海。至将军府,拜见羊将军,门吏却道:“羊将军外出,尚未回返。”成庸忖道:“他拥簇着女眷,还有马车,或许还要去茅店村,沿路也许还需要住宿打火,倒是我心急了。”于是在广州城内择一干净旅店,暂且住下,每日蹲在将军府外打探消息。

    直到第三天下午,马嘶声传来,羊将军骑马先导,背后数十骑兵,拥簇而来。恰刚下马,门吏接着,禀告说:“将军,那边蹲着一破落户,寻觅将军,不知何事。”羊将军下马,趋前拱手问道:“不知先生寻觅在下,何事?”

    成庸说:“因故人走失,或许在将军府中,因此前来找寻。”

    羊将军皱眉,还未说话,那马车帘子揭开,里面女子看见,急忙下得马车,跪在一旁,喜极而涕,拜道:“公子万福,婢女绣儿给您叩头了!”成庸连忙搀起。

    羊将军听了,以见亲王之礼,拱手拜道:“原来是陈昌公子,衡阳献王。末将羊耽,领南海郡大将军职,迎迓来迟,望恕罪。”

    成庸连忙扶起,说道:“羊二公子如此见外?我已被先考削除宗籍,改名为成庸,曾与将军胞弟羊河,兄弟相呼,羊二公子若不嫌弃,可称我一声兄弟。”

    羊耽说道:“既然如此,请入将军府叙话。”

    自有门吏牵了马去后槽,骑兵亦各自回营。众人入堂,绣儿奉上茶,跪在地上,哭泣着说:“公子,向日回故里祭奠父母,又想起公子当日救命之恩,正不知何处寻觅公子,今日却又见着。请公子回旧宅居住,绣儿朝夕伺候。”

    成庸扶起,安慰说:“乖,不哭了,吃点心。”从怀里掏出一纸包,里面是几块千层酥。

    绣儿接过,吃着千层酥,一边哭着,一边笑着,羊耽微微叹息,说道:“绣儿之事,也对我说过,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也亏得成兄当年侠义心肠,救得绣儿。”

    成庸说道:“昔日那伙盗贼出滇中,杀掠南海百姓。我年方十五,先考定让我历练,带队去缉拿。我入得滇中,剿灭盗贼,顺便救下了她,也非图报。”

    三人叙话了一回,羊耽备宴席,款待成庸。至夜,令绣儿引成庸去客房休息。绣儿亲自烧了热汤,奉上一身新衣,让成庸洗浴,待成庸洗浴完,换下的衣物,绣儿早已洗涮干净,晒在庭前的晾衣绳上。

    绣儿铺好被卧,请道:“公子安歇罢。绣儿在外堂伺候。”

    成庸说道:“好姐姐,先莫回去,陪我说回话。”

    绣儿恭敬的站在一旁,说道:“数年不见公子,绣儿也有许多话要说。但怕影响公子休息。”

    成庸问道:“那日我也去滇中祭奠亡人,去的略迟,未见得你。不知锦儿是否曾与你一起去祭奠?”

    绣儿笑道:“原来公子说要留绣儿说话,却是要打听锦儿妹妹消息。但公子如此偏心,我偏偏不告诉你。”

    成庸说:“好姐姐,那锦儿是我从皇宫中带出,如今失散了,我自然要寻一寻,心里才会踏实。”

    绣儿说:“公子待我们二人如亲姊,我们自然晓得。锦儿妹妹随我一起回去祭祖,我们已经把她先送回歇处了,我自然知道她在何处。但公子上次回南海,为何不去让锦儿唤我来相见,偏偏让锦儿伺候了一个多月?”

    成庸说:“我怕打扰你跟羊二公子,所以没有去寻你回来。”

    绣儿脸红,说道:“公子再取笑绣儿,就甭想知道锦儿在哪里了。”

    成庸忙说道:“我不取笑。我们搬入建康之时,城外田舍都发卖了。夫人说,羊二公子缺人伺候,就把你当个人情,暂留伺候。可有此事?”

    绣儿说:“确实。羊二公子雄赳赳一武夫,住了大将军府,府内诸事,全然不通,就让我做管事婆子,打点将军府内诸事。”

    成庸再三请求说:“好姐姐,你告诉我一声锦儿下落吧。我当即刻做主,将你嫁给羊二公子。”

    绣儿装作生气,说道:“公子又取笑绣儿···”

    成庸说:“那羊二公子官居二品,年近不惑却无妻小,却陪着一管家婆子不远千里回乡祭祖,这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绣儿说:“绣儿自然知道。但绣儿既然发愿一世为婢,报答公子,绣儿怎能擅自嫁人?羊二公子敬重绣儿重诺,只是不肯说破。”

    成庸说:“你也不小了,该嫁人了。这样,你告诉我锦儿在哪里,我把你赏给羊二公子,如何?”

    绣儿生气了,皱眉道:“原是公子早就厌烦了,要逐了绣儿去!”愤然掩面出门而去,关门时却低低说了声:“城南锦绣缎儿铺。”

    门关上,绣儿脸红红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