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疏通修缮运河的工程宏大热烈而又悲壮。
不知道吴仁兴吴大人是依据什么标准征用的民夫、民妇,仅从外观就可以明显看出民夫们年龄、体格的巨大差异和家境的艰难:有骨瘦如柴的老人,有满脸稚气的少年,还有携小负幼的女人。
这样的劳作团体看上去不像是组织严谨的赶工抢修队伍,倒像是亡*国接受改造的囚营和被重劳摧残的逃荒难民。
唯一显示出严肃不苟的是那些服饰统一、姿态相仿的管制监工,他们挥舞着特制皮鞭,颐指气使地喝骂、驱使着民夫往河堤上运送石块土方。
有的民夫赶着、拉着、拽着、哄着、骂着牛、马、驴、骡牲口拖拖拉拉地挪动,没牲口的人就扛着、背着、搬着、挑着石头土包往河堤上挨。
干枯的河道里场面更是壮观热烈,抡着镐头铁锹挖土刨泥的民夫拉开了望不到头的蜿蜒巨龙,但任谁都可以看出这不是蕴藏着有翻江倒海力量的巨龙,而是像颤抖、蠕动着的疲惫不堪的病态巨兽,唯一剧烈的经脉弹跳点还是那些暴躁的监工。
在如此规模庞大的苦难群体前,林天鸿和沈如月感到不知所措,心中颤栗着想起了“无力回天”
这个词;对那么多冠冕着监工光环的粗暴者感到恨怒交加却不敢施以干涉。
这么多人怎么帮?这么多监工怎么阻拦?这可是朝廷的工程,朝廷的监工啊!
他们心中战栗地往前走,对施工场景不忍睹视,却屡次驻足顾盼。
有个少年被监工鞭笞着从河堤上滚了下来,滚到了林天鸿和沈如月正走着的浮土如水的滨河大道上。
鞭子的抽打声和少年哀求的告饶声带来的刺激,使林天鸿忽略了场合和彼此不同阶层的身份,冲上去大声喝叱:“住手!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这样追打着不放!”
“吆嗨!”
监工抬头一看,一时间倒被林天鸿气势给震慑住了,止住了举起来的鞭子,往后退了一步,说:“进了工地就是劳力,不分男人女人、大人孩子,这是规矩!”
“这是谁定的规矩?太残酷了!”
林天鸿说:“劳力也要看体格、体力分工才对。”
“对不对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谁定的规矩谁说了算!”
监工笑了笑,然后突然绷紧了脸,喝道:“要是过路的就快走,否则抓你们做劳力!”
“我们是过路的,我们这就走!”
沈如月表现出超常的冷静,还对监工赔了个不由衷的笑脸,说:“长官,你听我一句劝。
人不是牛马,不能打着去干活,得善待。
就算是牛马也是会感念善主的,也要善待才是。”
“我善待他们,谁善待我啊!”
监工很无奈地埋怨了一句,又板起了脸:“我没空听你们罗嗦,要走就快点走,再不走就治你们个干扰公务的罪。”
恐吓完林天鸿和沈如月,他在那少年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你他娘的躺着装死啊!
还不快去干活!”
沈如月已经听出了监工那句埋怨的话外音,再一结合早先杜飞虎对“监工统领”
的评价,也就找到了监工暴力苛待民夫的根源了。
他们肯定在林青尘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所谓: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上不仁则下不善,人为施加的痛苦总是会一层层向下转移,最终受罪的还是最底层百姓。
要想使监工善待民夫,首先要使监工受到善待。
她向林天鸿打了个生动比喻:“阎王残暴,小鬼哪能良善!
要治病,得找病根。”
林天鸿毫不迟疑地道出了沈如月所指的“病根”
:“去找青尘,问题在他身上!”
听到“青尘”
这个名字,沈如月唇角扬起了一抹轻蔑的冷笑。
但她却做出了便于找到林青尘的行动,她喊住了摇着鞭子爬河堤的那个监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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