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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扭头,眼神愕然。
易云淑一脸激动。
堂下少妇、女子脸带羞色。
糊涂知县上下打量眼易云卿,指道:“堂下何人?可知擅闯公堂是要打板子?”好在糊涂知县还没糊涂到底,至少看出易云卿的不凡没有脑袋发热口出狂言。
好不易挤进人群的知府衙役闻言,怒指知县:“放肆!还不快来见过知府大人?”
知府?福洲知府?!
身穿府城衙役的官差骗不了人,堂下看热闹的百姓哄的炸开,糊涂知县忙滚下来献媚见礼。
“下官不知知府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知府大人恕罪。”
官话是说的不错,但易云卿可不知这套。笑意不明道:“本官只是有点私人经过这里,没有打算惊动知县大人的意思。”易云卿这是出公差回程,听说冬阳上香回来会走这条路,抱着或许会碰上的心理跟了过来,没想还真碰着了。还阴差阳错碰着糊涂知县窜通刘家颠倒黑白陷害别人,不巧这别人还是他久失去音讯的堂妹夫婿,而且,糊涂知县既然还敢让他的冬阳跪?真是反了!
糊涂知县忙拱手道不敢,用袖子快速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易云卿当没看见知县擦汗的动作,问:“知县大人这是在审什么案子?”
糊涂知县擦汗的动作越发频繁,拱手行礼回凛颠倒黑白后的案子,只是在易云卿脸上诡异的笑意下声音越发小。
糊涂知县的声音小到听不到,易云卿笑着探了探身道:“知县大人怎么不说了?让本官理理这案子,”顿了顿,给冬阳一个安慰的眼色,瞧了眼激动的易云淑再看眼跪在堂下的王掌柜,还有旁边的大丫环并‘苦主’刘家。“知县大人审出来的结果是,本官的夫人窜通本官的妹婿谋得刘家钱财?本官夫人还让家丁怒打刘家子?本官夫人跟本官堂妹虐待商家女?”
糊涂知县擦着汗忙要点头,可头点到一半才意识到话中的意思尔后一把软跪在地上抖着声音:“…下、下、下官,该死!”他是这县城的土皇帝,可碰上知府这等真佛,两者无可比性。
“的确该死。”易云卿冷声:“本官曾听闻你这糊涂知县当的够糊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人!”
立有府城衙役上前。“属下在。”
“给本官更衣换官服。这案子,本官亲自审!”
知府办案,整个公堂立时肃清不少。有条不紊的诉说案情,查找证据,还有平日被糊涂知县乱判冤枉的百姓,再有被刘家欺压的冤主,这些证据足以证明糊涂知县跟刘家勾谋财的事实。这案子不用多审,在证据确凿的事实下易云卿直接摘了糊涂知县的乌纱帽,下狱抄家,家财充公,等刑部最后判决公文;刘家虽然嚣张但至少没惹上人命官司,判了一家撵出福洲地境,不义财产全部归还各苦主。
这案子审完后,易云卿亲自写了份告罪书贴到公告示榜上,告示他这知府当的不称职,让官商勾结欺压百姓,以后保证会加强官员监督这一职责,努力做到没有冤情冤判。
别小看这一小小告罪书,传扬出去后它起到的作用是连易云卿自己也没想到的,大大提高他的威信力不说,也让整个福洲地境对官府的信任度达到最高,进而让他建海港的事一路顺利。
易云卿审完糊涂知县换下官服,来到后堂接冬阳。易云淑迎了上来,福身:“小妹见过大哥。”
“嗯。”易云卿打量下易云淑,除了眼睛红肿外气色还算不错,点头道:“你能平安无事,京城爷爷奶奶也能欣慰。”
“大哥…”易云淑又是眼睛一红。
“行了,都当娘当主母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易云淑忍俊不禁用帕子摁摁眼角:“我就算当娘当主母,以后就是当奶奶成老太婆那也是大哥的妹妹,在哥哥面前哭鼻子那有什么好丢脸的?”
王掌柜走来,弯腰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大哥。今日要不是大哥,妹夫怕是少不了要吃顿板子。”
“不用谢我,公道自在人心,朝庭也不会放任这等糊涂知县官商勾结。”说到这里略停下,笑瞥眼冬阳道:“如果你们真要谢,那该谢谢你们大嫂,若不是他今天上香经过这里,我也不会走这条道回府城。”他忙海港的事忙的□□泛术,像这等下属县城、镇、乡间的公事他都交由通判负责很少过问,不过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像监督官员这些事要加大注意呀。
易云淑也是笑道:“那当然。”当下跟王掌柜一起,隆重的给冬阳行礼道谢。
冬阳忙扶两人起身,横易云卿眼怪他多事。
易云卿笑,他爱死了冬阳慎恼他的那一刻眼神,似慎似恼又似羞,回味无穷呀。
两家聊了些闲话,府城官差回凛说马车准备好了。
易云卿跟冬阳起身上了马车,苦留不住的易云淑跟王掌柜送出城去好远才打道回自家宅子。宅子门前王家其余人纷纷等在门口,连王掌柜的爹娘都候在那,献媚似的给易云淑陪礼道歉。
易云淑恭敬有礼但疏远的客气了一番,迎进宅子唠叨两句,门房就说那妾室姨娘携爹娘上门道歉。
易云淑放下茶杯,淡淡道:“让他们进来吧。”把人拦在门前大哭大闹反让人笑话,至于进门后该如何处理那就是他们的家事了。
当家主母是现任知府的堂妹,那这宅子的门庭自要水涨船高。
肖姓商人携发妻进门到也识趣,态度摆的极低且让肖姨娘一进门就跪在易云淑面前求原谅。
道歉的话说了两箩筐,肖姨娘悔恨的哭湿两条帕子,易云淑才淡淡的扭头看向自家夫君。“老爷。肖姨娘是你的妾室,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王掌柜其实并不喜欢这肖姨娘,当初抬进门是因他脚根没站稳需要肖老爷的帮助才在不得已之下娶了肖姨娘,咬紧牙关没有停妻另娶,不想还是被硬塞了进门抬成妾室。抬进门后年半载的没生一儿半女,还处处惹事生非搅的家宅不宁,今儿还敢上公堂告当家主母皆大嫂!不敬主母长辈,这是犯了七出之条。王掌柜冷着脸,对肖老爷道:“肖兄,不是王谋不厚道,像这等不敬主母不敬长辈亲戚的女子,王谋可消受不起。”言下之意就是要休了肖姨娘。
肖老爷冷了意,但也拿王掌柜没有办法,他可没忘记坐在那的易云淑可是现任知府的堂妹。刘家只巴上个知县就成了一霸,这巴上知府的,连下任知县都恐怕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他只是这县城小小一个商人。亲生女儿被休,不说以后他肖家女难以说到好亲事,就单得罪王家这条来论,上赶着巴结王家的人就会为讨好而对付他肖家!到时,他肖家还有何宁日?!“王老弟,三娘是你正正经经抬入家门的妾室,不说功劳总有苦劳,犯了错你尽可罚她骂她,当家主母也尽可□□,不过这休弃之说还请王老弟看在肖谋往日情份上,三思一二。”肖老爷的意思是要弃了这女儿,只要不休尽听王家发落,不管生死。
肖姨娘软在地上不敢致信的看着自家爹爹。
王掌柜冷着脸,易云淑到是求情道:“老爷,肖姨娘抬进门也算是伺候了你年半截的,就这么休了传出去还道老爷薄情。你看这么着成不?让肖姨娘到城外尼姑庵洗心革面全新悔过,也顺带给家里祈福,等个一年半载的心静了也悔过了,再接回来。”
肖姨娘忙不跌点头,还心喜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岂不知易云淑这话中的陷阱,先不说她能不能经受住尼姑庵里的清苦,单说心静跟悔过,那还不是易云淑这当家主母说的算?她要说没悔过没心静,谁还敢在她这知府堂妹面前为这区区商家女求情不成?所以说没长脑子就是没长脑子,也不怪自寻死路!
肖老爷想通了其中关结,心中苦笑,只怪他宠坏了这女儿纵容她硬要嫁入王家。嫁入王家后还死不悔改肖想当家主母的位置,弄得如今自寻死路还不知!
没人有意见当事人也愿意,当下易云淑就让家仆套了马车趁天还没全黑,把肖姨娘送入城外尼姑庵。随行的是她的心腹管事婆子,还有给尼姑庵一百银的香油钱。
事情尘埃落定,肖老爷携发妻羞愧离去,易云淑留公公婆婆吃了顿饭再客客气气的送回去。晚间跟王掌柜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王掌柜见了,让门外值夜的丫环泡了杯安神茶来,劝道:“明天一早就起程去府城,你要肿着个眼加精神不济,大哥大嫂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到时候大哥怪罪下来,随便几板子就能打得我去半条命。”
易云淑没好气推把,恼道:“去,我大哥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
被推到床那边的王掌柜,求饶笑道:“是是,大哥断案如神。”易云淑作势要打,王掌柜忙求饶,两夫妻闹着只到丫环送来安神茶。
易云淑在丫环的服侍下起身喝了杯重新躺回床上,半晌黯然道:“也不知我爹娘跟哥哥嫂子们在哪,是不是安好。”
“大哥是知府,找起来人来肯定比我们容易,你呀就安心等消息吧。”
“话是这么说,可只怕我爹娘已……都怪那什子蜀王,好好的造什么反呀。新皇上登基,他也是王爷,那不还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贪心不足蛇吞象,做为万万人之上的王爷怎甘一人之下?那些龙子的想法呀,恐怕是我们这种小民怎么都想不到的。”
喝了安神茶的易云淑有了点睡意,打了个哈欠虚眯着眼。
王掌柜瞧了给其拉了拉被子,合上眼一会儿也跟着睡觉。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一家子就起了身,易云淑陪两个儿子上了马车,王掌柜骑马,两个丫环一个婆子带车夫一行向府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