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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盈盈心事谁与诉

作者:一帘雪夜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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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齐动手,终于有人说:“洪公公,找到了。”

    洪公公长出一口气,寻了纸笔,写了封短信,折起来用锦囊盛了,唤那名值夜太监进来,还拿出二两银子,说道:“回复徐太医,咱家已经办妥,顺便替咱家美言几句。”

    小太监忙不迭的跪地叩了个头,回去禀告徐太医去了。

    徐太医接过锦囊,取出纸条,看个仔细,内心有数,就打开灯罩,在火上烧了。

    鸡鸣五鼓,太医们纷纷来上值,徐太医下了值,并不急着离开,禀告医官说:“晚生愚钝,忘了请平安脉的时日,恳请拿医案一观。”

    医官取出帐簿,徐太医细细翻看了一回,递回去道声谢,便背着药箱,下值回家去了。

    捱到中午散朝,换了一身衣服,便去羊司马家叩府,羊侃连忙接着,请入府内,屏退童仆。徐太医拱手说:“晚辈不负羊司马所托,已经打探明白。”

    羊侃说:“愿闻其详。”

    徐太医说:“芸儿,宋州砀山人氏,因高欢以齐代魏,造成动乱,家人俱亡,年仅七岁,流落至建康乞讨,行将饿死。幸得洛公主遇着,收养为婢,录入奴籍,一直在身边支用,未曾离开侍奉其他主子。”

    羊侃说:“那这只香囊,就是洛公主之物了?那伙黑衣人,又如何劫持了洛公主?”

    徐太医说:“容晚辈细细查访。唯今之计,先寻着芸儿,还了香囊,免了眼前之祸,再从长计议。”

    羊侃说:“也罢。我那不肖子,多亏徐太医保全。”唤童仆入内,说道:“叫那不肖子来拜谢徐太医救命之恩。”

    不久,羊河入内。羊侃说:“你作下的好事!偏偏招惹了洛公主,若不是徐太医,我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速速给徐太医谢恩。”

    羊河纳头便拜,徐太医早将他扶住,说道:“公子不必客气。”

    羊河问道:“那洛公主是个什么紧要人物?如今吾皇年过八旬,又怎会有如此年幼的公主?”

    徐太医说:“羊公子有所不知。这洛公主,是当今太子之女,本该封为郡主,但这洛公主晶莹剔透、冰雪聪明,实在招人喜爱。四书五经不但习的通透,更通晓音律、善作诗词,可以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吾皇加意疼爱,视为掌上明珠,破格封为公主,养在宫中。宫中传言,三殿下因为仗着她受梁武帝宠爱,因此夺得太子之位。”

    羊侃说:“这位公主,正值豆蔻年纪,你得了她的香囊,等同于毁了她的名节,吾皇岂会饶了我们一家?”

    羊河汗流浃背,再拜道:“还请徐太医搭救。”

    徐太医说:“此事我会设法,羊公子切莫多礼。”

    羊侃留下吃饭,徐太医说:“我身为内苑之人,入外官府邸,自可以羊司马问诊求治搪塞;但若耽搁许久,恐怕传入吾皇耳中,徒遭疑忌,累及羊司马,恕晚辈狂悖,不敢奉命。”

    羊侃说:“也罢。河儿面生,建康之内没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河儿,择一干净饭馆,替为父招待徐太医。”

    羊河欣然领命,带着徐太医去了。两人年龄相仿,又无羊侃这等长辈在场,自然喝个尽兴,酒过三巡,相见恨晚,各自酒足饭饱,告别回家不提。

    宫中,洛公主站在湖边,望着碧翠的柳枝,倒映在湖中的那抹剪影,心事颇多,说道:“芸儿,我要出宫。”

    芸儿说:“公主,上次你要夜游建康,差点把小婢吓死,连累王侍卫回去后吓得大病一场,如今刚刚痊愈。好在瞒过了宫中,千万不要再提什么出宫之事了。”

    洛公主说:“可我那香囊,还在那人手里,如果不取回来,怎能安心?”

    芸儿说:“王侍卫已经带人暗自查访,若有眉目,必来禀告。公主,你就安心在宫里呆着,眼看就到了端阳献贺的日子,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差错,否则小婢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

    一名宫女前来禀告:“公主,王侍卫求见。”

    洛公主说:“让他在宫中等我,我这就回去。”

    宫中,王侍卫跪地道:“回洛公主,那晚之事已有眉目。属下查探到,那伙儿贼人,是出了名的巨盗,惯常做收钱买命之事,手法诡秘,颇守规矩,对雇主守口如瓶,因此毫无蛛丝马迹可探。”

    洛公主说:“我偷偷出去玩,他们又如何掌握我的行踪,把我给绑了?”

    王侍卫说:“那伙盗贼,擒而不杀,想必是对于雇主来说,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属下猜想,雇主并非针对公主,而是要利用公主安危,来要挟太子。宫里人都知道,吾皇年老,今春多病,恐怕·····”

    芸儿说:“会是德王做下的吗?”

    洛公主说:“德王一向宽仁,父亲与各位叔伯,一向兄友弟恭,又怎会做下这等龌龊之事?”

    芸儿说:“公主,你就是太好心,把人想的太好了。”

    王侍卫也说道:“属下不敢妄加揣测。雇主即便不是德王,也与这内苑有涉,否则又如何掌握公主行踪,还预先在城墙挖洞、更于林子里埋伏马车接应?况且,那伙匪徒,当晚自认剐刑,显然是明知公主身份,仍然做下这等谋逆之事。容属下多嘴,防人之心不可无,公主好生保重。”

    洛公主说:“我知道了,辛苦王侍卫了。不知那恩人,可有眉目?”

    王侍卫说:“那人裹伤入城,属下查遍建康城内药铺郎中,当日没有接诊手臂带伤之人。恐怕,应是贵胄子弟,府内自有医仆,因此寻不着线索。”

    洛公主说:“辛苦你了,芸儿,替我送客。”

    芸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封银子,说道:“王侍卫慢走。”

    王侍卫拱手说:“谢洛公主。属下告退。”站起身来,揣了银子,后退三步,转身离去。

    洛公主依旧坐着,黯然失神。

    芸儿打趣道:“听说恩人是贵胄子弟,公主也该放心了。”

    洛公主说:“芸儿,此话怎讲?”

    芸儿说:“那日恩人离开时,公主欲言又止、伸手挽留不得,都露在小婢眼里,公主莫非动了心思?”

    洛公主脸上飞过一抹红霞,叱道:“你这丑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